写文章能赚大钱吗?

曾经,遇到一个朋友问我:怎样才能快速学会写作并赚到钱?

这问题,可把我难倒了。一方面因为我自己不是啥作家,没有能力靠写作养活自己。另一方面,在经过一番探索之后,我只把写作当成业余爱好。王小波曾经调侃:“干什么都可以,但最好不要写小说,这是和我抢饭碗。”我不会这样说,因为,我自己端的就不是写作的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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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说是经过一番探索,因为从多方面考量过。

古时,文人的出路多是靠考中科举换取一官半职,用以养家糊口,很难找到仅仅只是靠写作生存下来的。即使,没正职工作,也有三亩薄地耕种,比如归隐田园的陶渊明。于这些文人,写文章只是副业,写好了流传四海,写不好,扔到火盆烧了也无妨,自我消遣而已。如果,没有正职,也没有劳动能力,只能给别人抄抄公文或替人写信,在街头写字赚点可怜的小钱而已。曹雪芹即属此类落魄文人,他虽然写了有名的《红楼梦》,在当时仍需朋友救济方能勉强度日,经常是“举家食粥酒常赊”的状态。后来幼子夭亡,他陷于过度的忧伤和悲痛,卧床不起,终因贫病无医而逝。

在今天,文人的生存状况似有改善,这也仅仅只是对有才能、抓到机遇、出了名的作家,无数籍籍无名之辈,很可能连自己都养不饱,更别提养家。


写出《平凡的世界》的路遥,可以说是近代文人中影响力很大的作家了。然而,在1983年3月,路遥的小说《人生》获第二届全国中篇小说奖时,他给弟弟王天乐打电话报喜,说到北京领奖的路费凑不够,急需弟弟帮忙想办法。天乐借了500元,赶到西安火车站当场买票,将路遥送上了去北京的火车。


8年过后,1991年3月,《平凡的世界》获得第三届“茅盾文学奖”,路遥却为到北京领奖而发愁:路费是借到了,但到北京还要请客,还要买100套《平凡的世界》送人,这需要一大笔钱。王天乐借了5000元钱送他上了去北京的火车。在车站,王天乐对路遥说:“今后不要再获什么奖了,如果拿了诺贝尔文学奖,我可给你找不来外汇。”当时路遥只说了一句话:“×他妈的文学。”


《平凡的世界》出版之后,路遥名气是有了,但钱没有赚到多少。当时出版社给的稿费大概是千字30元,一百万字的稿费就是3万元,这3万元其实在路遥作品出版前就已经预支得差不多了,家里的开支和供养养父母、亲父母,加上他又要抽烟,实际上并没有剩下什么钱。


可以说,路遥是近代文人生存状态的缩影。如果是当代出了名的作家,比较占优势的地方:不是按稿酬计费,作者可以拿到版税;运气好,作品还能搬上荧屏,故,所得可观,有可能实现“咸鱼翻身”。然而,在没出名之前,他们得度过无数的黑暗之夜,坐冷板凳很多年,殚精竭虑的思索、创作,这些不是一般人能熬得过去的。就算熬得住寂寞,也未必人人都有机会出名。毕竟,自我感觉有能力写出佳作与所写作品受到社会认可是两码事。这还仅仅只是从个人方面来说,如果考虑整个家庭的经济状况,是很难长年累月的写作而不问家人死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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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外,写作是一项复杂的创造性脑力劳动过程,很难短期速成。若想写出佳作,需要多项综合能力:比如大量的阅读积累、生活沉淀、能很好的组织提炼语言,最好还具备敏锐的洞察力……等等。表面上,只要识字的人都会写作,然而,能写出好作品受到大众认可的却寥寥可数。这跟所有入行门槛低的行业一样,竞争会更激烈,能脱颖而出的只是少数,大多数只能是垫底而已。再加上,出版社为了自身利益,也只对已有名气畅销的作者敞开大门,达不到这高度的人出书多是自费。出书所需的巨额费用,没几个穷人能够承受,这一环节就把许多草根写者的作家梦打回原形。

如果,把写作当成赚钱的手段,我觉得未必一定要从事写作。分析下自己擅长什么就从事什么吧,反正只要赚到钱就达到目的了。


说到赚钱,让我想起以前在某品牌厨柜做设计师时,被安排学习销售的经历。培训课程中,有一段是让每个人都站在讲台上跳“不要脸”之舞。所谓不要脸,就是要把所有的自尊心、脸面都扔在地上踩上几脚,然后,打满鸡血的满世界捞钱。全程,讲师洗脑般给员工注入“有钱才是王”的价值观,鼓惑众人向“钱”进!培训完之后,还会定下销售任务,让员工分组PK,如果完不成就会受到各种惩罚。不禁,想到之前在新闻上看到某公司员工业务没完成,集体在街上边爬行边自打脸颊的事件,实在让人胆颤。


商业销售让我看到,人是如何丧失尊严,沦为金钱的奴隶。这种情况不局限商业,早已经渗透到文化等各个领域。比如,当今许多人借助自媒体平台,无底限讨好市场做些低俗、拼凑类文章,这些文字似地下工厂粗造滥造的伪劣品。于他们,文化只是幌子,终极目标只是为了赚钱而已。还有许多打着教新手写作日赚万元的“大师”,专哄刚入门的小白交学费。……如此看来,古时,不吃“嗟来之食”的骨气,在物欲横流的时代,终究是越来越难以为继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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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,想靠写作得点名气,那也需要具备足够的天分与努力,并有抓住机遇的运气,才有可能实现,否则,多半只是奢想而已。


因此种种,我把写作定为业余爱好。当我有工作养活,避免了因利益压制写些违心之作,方能在文字间自由自在的穿梭。于我,在庸碌的间隙里,通过写作找回本心,达到自娱自乐,就足矣。如果,偶然写出引起别人共鸣的作品,或帮助到身处迷途的人,那是意外收获。毕竟,身处如此喧嚣的互联网时代,太多的声音刚发出来就淹没在信息海洋里。若想达到文以载道,依旧任重而道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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